第(3/3)页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陈冬河沉静如水的侧脸,他静静地站着,目光落在灵位上,谁也看不出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怎样的波澜。 老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,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气,凑到他耳边,声音带着抖,气都喘不匀: “冬河,不好了!公社那个王干事……他又回来了!就在村口老槐树底下,说要立刻见你,急得很!脸色……跟锅底灰似的难看!” 陈冬河眼神微微一凝,如同古井微澜。 他转身,拍了拍老宋紧绷得如同石头般的肩膀,声音平稳: “别慌,我去看看。你在这儿守着。” 村口的老槐树下,黑影幢幢,寒风刮过光秃秃的枝桠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 王干事像热锅上的蚂蚁,不停地踱步,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胡乱扫动,显得焦躁不安。 看到陈冬河独自踏着夜色走来,他立刻迎了上去,一把将陈冬河拉到远离路边,更深的阴影里。 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与紧张: “冬河兄弟,出大事了!天大的事!” 他语速极快,几乎不带停顿地将赵守财在驴车上失口说出的话,一字不漏,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。 说完,他紧张地看着陈冬河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,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情绪。 “我估计……你堂哥木头的死,怕是真的……真的另有隐情,跟那赵家,脱不了干系啊!” 他顿了顿,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,观察着陈冬河的反应。 见对方依旧沉默,便往前凑了半步,语气变得更加推心置腹,带着一种同病相怜般的恳切: “冬河,咱都是乡里乡亲的,关起门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。这事……它太丑了!太脏了!传出去,对谁都不好。” “死者已矣,入土为安了,可活人还得过日子啊!你木头哥留下的那俩孩子……还小。” “这要是闹得满城风雨,人尽皆知,孩子以后在咱这十里八乡,还咋抬头做人?” “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啊!孩子一辈子就毁了!” 王干事的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成了气声,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试探和小心翼翼的引导: “所以……哥想问问你。这事,你想咋处置?你放心,只要你一句话,哥……还有公社,都尽力帮你办!” “咱们得为活人想,为孩子们想,把影响……尽可能压到最小。你说,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