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位太医院院首,竟亲自捧出一方锦盒,打开后是一卷泛黄药方。 “《痛引散》原方只能转移三成痛感,且反噬极烈。”他声音低沉,却字字清晰,“我昨夜重析药性,加入心莲、血藤、归魂草,辅以九转炼心火,可提至七成……但施术者需以心火为引,稍有不慎,便焚心而亡。” 他将药方递向云知夏:“你若执意行此险道,我愿献方——只求一见,何谓‘共痛’。” 云知夏抬眸看他, 她接过药方,看也不看,直接投入身旁药炉。 炉火腾起,金焰冲天。 那是她以自身药感点燃的心火,纯净、炽烈,带着灵魂深处的温度。 药材在其中翻滚熔化,发出细微如泣的声响,最终凝成一滴琥珀色药液。 她取药注入三枚针尾。 刹那间,金光爆闪,如星河倒灌! 萧临渊浑身剧震,七十三道旧伤同时崩裂,黑血自皮下渗出,顺着衣料蜿蜒而下,如同陈年冤魂终于得以哭泣。 云知夏强撑起身,取过药巾,一点点为他擦拭血迹。 动作轻柔,像拂去落叶。 “你不是战神。”她低声说,嗓音虚弱却坚定,“你是我的病人。” 风停,云开,阳光终于洒落。 她望着他紧闭的眼,一字一句,如叩心门: “病人……可以喊疼。” 萧临渊喉结滚动,牙关紧咬,全身肌肉绷如弓弦。 他一生征战,杀人无数,宁死不降,从不曾示弱半分。 可此刻,在万人注视之下,在她染血的指尖之下,在那句“可以喊疼”的温柔许可中—— 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。 嘴唇微启,声音沙哑破碎,却清晰无比地响彻全场: “……疼。” 一字落地,天地俱寂。 百姓呆立原地,有人眼眶泛红,有人默默低头。 那些曾嘲笑她疯魔的人,此刻竟说不出半个讥讽之词。 墨二十三站在角落,目光凝在云知夏指尖。 那缕心火,原本微弱如将熄之灯,此刻却已稳定跳动,如同呼吸,如同脉搏,如同与病人同频的心律。 他忽然明白—— 她所立之规,不在碑文,不在药典。 而在人心。 当夜,药语堂灯火未熄。 一道身影背着竹篓悄然踏入山门,篓中蜷缩着一个瘦弱女孩,双目缠布。 另一侧,一名断指军医拄拐而来,袖口还沾着边关黄沙。 守门弟子正欲阻拦,却被一声轻唤止住。 云知夏立于檐下,风拂药袍,眼神清明如月。 她望向三人,也望向更深的黑暗—— 那里,小愈正静静蹲坐着,耳朵贴向地面,仿佛在倾听某种无人能闻的震动。 他的唇,轻轻动了动。子时三刻,药语堂内仍灯火通明。 檐下风铃轻响,药香如雾弥漫。 云知夏立于堂前,素袍未解,眉间染着白日施针后的疲惫,却依旧挺直如松。 她目光落在三人身上——聋儿小愈伏地静听,指尖微颤;盲女小春蜷在竹篓中,双目覆布,呼吸浅而谨慎;那断指军医拄着拐杖,左手指尖空荡荡地晃着,右手指节粗大,满是旧伤与药渍。 “你们想学医?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穿透夜色。 无人答话。 第(2/3)页